魚的孤獨散文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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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來無事,曾養過幾條魚。
一紅一黑,還有一條,紅黑相間,美得絢爛,極致耀眼。
用一圓形的透明魚缸裝好,放在淡藍色的玻璃窗前,偶有陽光瀉入,水邊泛起金色的柔光,魚兒聚在水中,遊動,徜徉。
注視着魚,發現它是孤獨的。是的,水是冷的,魚是冰的,夜是涼的。
魚在水中游,是快樂的嗎?莊子說是的。但它始終又遊不出水的空間。不論是翻騰還是跳躍,不論是靜憩還是暢遊,都是帶着痛意,遊着遊着,留下淺淺的'孤獨的痕跡。
魚,無人能懂;魚,寂寞不解;魚,孤獨潛游。
站在窗前,看水中的魚,靜靜沉思,這一刻,有一種孤獨,從內心涌起。
忽然想起畢加索,那個孤獨的畫家,他孤獨的氣息,亦浸染了那個畫中的男孩。想起了男孩手中的菸斗,靜默的散發着孤獨的煙味兒。煙,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有點神祕,有點孤傲,有點野性。悠悠而起的菸圈,讓人想起舊上海舞會上那明亮而柔和的霓虹燈,想起那些被旗袍包裹着的女人的優雅、亙古的風情,想起那個時代的靡麗和傾頹………,想着,想着,那個男孩冰冷的、譏諷的神情又出現了:憂鬱的深褐色的琥珀眼裏,帶着三分孱弱和七分頹唐,緊繃着的酒紅色的脣角,帶着九分薄涼和一分病態的疏離。這個男孩的冷和柔,帶着無法釋然的痛,呼啦啦地撲向人的心房,讓人來不及觸摸這些流血的傷痕,便已窒息…….
親愛的魚,你也是這樣嗎?你的心裏,是否也流淌世人不懂的痛意?你的孤獨,是否也伴隨着訴說不清的孱弱?
曾吃過魚肉,見魚垂死掙扎,突然覺得這是一種罪過。
想來又覺好笑,吃魚肉難道還需沐浴淨身,薰香禱告嗎?
是的,不須如此,我未皈佛門。
但曾聽“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本不明其意,但見那早已瞪眼斷氣的魚,我卻明瞭。
魚的孤獨和脆弱,早已緊緊相連。因爲脆弱,,所以孤獨潛游,所以藏身以深處;因爲孤獨,所以無人能懂,所以脆弱不堪。
魚死了,腫脹的身體漂浮在透明的浴缸裏,我把它扔了,屍體,掩埋在水裏……..
再次見到魚,是在一家叫“時光”的水族館裏。魚很多,但他們卻獨來獨往,交織成一副孤獨又從容的畫面。火紅的尾巴,在水中高傲地綻放出一朵花,絢爛而又高不可攀。
凝神細視,那一刻,山河崢嶸,歲月靜好。
突然明白,魚的動和靜,原來都帶着禪意,孤獨寂寞,卻不悲不喜,偶爾在水中小小的翻騰,都帶着現世安穩的味道。魚很脆弱,卻堅守自我,自得其樂。
終於明白莊子的“魚之樂”:孤獨與於地間卻逍遙徹悟,寂寞於紅塵中卻堅守自我。
驚歎,魚的孤獨,竟無人能懂。
徹悟,魚的孤獨,竟在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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