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巖湖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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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巖湖的水,沿著彎彎曲曲的小河,丁丁當當唱著祖輩遺留的歌謠,繞過座座山頭,穿過片片綠蔭,不知疲倦地流走。流到什麼地方,誰也沒有過問,只知道白巖湖的水,伴著孩子娛樂,陪著青年和唱,最後又目送一個個遠離塵埃的人消逝。
有白巖湖就有了生命,有白巖湖就有了依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是飽償了功名利碌的人們返璞歸真的心靈向住。
今夜的白巖湖水,如同千百年的月夜一樣,載著月光輕歌曼舞,穿過小橋,繞過竹林,耀著河旁星星點點的燈光,從白巖鎮鎮政府大樓前姍姍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高大的鎮政府大樓,把深邃的夜空切去一半,斜斜的月光,橫剪著寧靜的街道,周圍死一般的寂靜。露珠浸溼窗前的柏樺簌簌有聲。街燈眨巴著慵懶的眼,默默地細數著寧靜的歲月。人們都進入了夢鄉,只有大樓的頂層,還有一扇未關的窗戶,從窗戶裡吐出一縷黃暈。
陳春萍靜靜地坐在窗前,剛滿一歲的孩子在帳內睡得正酣,看著深遠的長夜,想著砸門而去的丈夫,長長的睫毛下淚如泉湧。她悔恨當初不該聽信於愛情,從雲南遠嫁貴州;她應該聽從於父母,在雲南省城等待分配就業。她以為有很深的感情基礎後能有穩定的婚姻,誰知信誓旦旦的承諾在生活面前是那麼的.蒼白無力,自女兒出生以後,丈夫對她的感情一落千丈,喝酒、賭錢,學會了早出晚歸,後來乾脆調到縣城,竟對她們母女倆何去何從隻字不提。
陳春萍有一種大廈將傾之感!丈失對她的不冷不熱,讓她感到了婚姻的危機,在這個陌生的環境,她茫然,她絕望,她只有摟著小女兒撕心裂肺的哭泣。
她想挽住這搖搖欲墜的婚姻,可是怎麼做呢?她無從入手,因為丈夫從沒有給她一次認真談話的機會。她只能一天天守候在這個小屋子裡,守候著那不曾響過的電話機。丈夫的歸期永遠就這樣遙遠,如同她永遠做作的一個個無休止的噩夢一樣。
可是今晚,他卻來了,正當她強露著歡顏逗著女兒吃飯時,他推開了房門。
“你——來了!”
陳春萍既驚又喜。
“快,叫爸爸,叫爸爸。”
陳春萍知道,他是為了回來看女兒的。
“餓了吧,快來,我給你盛飯。”
陳春萍開啟碗櫃。
“不了,我吃過了。”
丈夫面無表情地說,一口的酒氣在房間索繞。
小女兒陌生地看著爸爸,他走過去,在小女兒的小臉腮上捏了一把。
“哇!”
女兒突然大哭起來。
“乖女兒,這是爸爸,不要哭。”
陳春萍抱起孩子,內心無盡的酸楚。
丈夫斜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菸,深深吸了一口。火紅的菸頭彷彿能灼傷整個黑夜。
“瞧你教的孩子!”
丈夫責備道。
陳春萍不覺更加委屈,卻因心酸說不出話來。
月光如水,浸溼的不止夜,還有受傷的人的心。
小女兒終於慢慢停下了哭聲,自個兒在地板上玩積木。
他們竟然沒有話說,這種沉寂誰也沒心情去打破。
丈夫終於站了起來。
他轉過身,要開門出去。
“等等,樺!”
陳春萍急忙叫道。她知道,他又要離去了,這一次離去,是不是又是一去半年。她不敢往下想。在別人眼裡,他們是多麼的恩愛,多麼的幸福,從沒有紅過臉,從沒有吵過架,可是誰知道私底下的他們的感情,會被歲月扭曲成一道無法癒合的傷疤。
“我有話對你說。樺,我們好好說一回話好嗎?”
“我有事,下回說了。”
“你為什麼這樣對我?為什麼?為什麼?”
陳春萍不禁歇斯底里在大叫起來。自從她們相識相戀到結婚,受到良好家庭教育的她還沒有過這樣的失態。
“當初你的話怎麼今天不算數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這樣對我,把我騙到這個地方你就不管我,你不是說你會照顧我一生一世嗎?”
陳春萍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也許是長時間壓抑,讓她在這一瞬間爆發。她淚如泉湧,如雪的冰肌在秀髮下依舊楚楚可人。
小女兒被她這一鬧嚇得大哭。
“不可理喻!”
丈夫呯的一聲關掉房門,腳步聲很快消失在樓道里。
“哇——”
陳春萍抱著女兒,母女倆的哭聲交織在一起,似怨似訴——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春萍抬起頭,竟看到韓海濤不知道所措地站在母女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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