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的回憶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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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的陰雨一併消融了我的堅強,一晚的夢魘把我扯入幾經塵封的愧恨回憶裏——
母親一週年祭期的那晚,我和孩子備好香燭茶酒去接母親之靈……遙遙的阻隔是看得見的山巒,杳渺無形的阻隔卻是陰陽兩個世界的不可逾越,人說:“心誠則靈,近視眼可看見神鬼”。我覺得自己是心誠的,且又是近視眼,應該得償所願能再次看看我虧欠太多的母親……然而,每次的期待都是黑夜的空寂延續,勞而無得。值此,我不知道我該嚎哭?飲泣?倘或沉痛,抑或佯默,這是一種無言的苦痛,總處在一種懵懂和迷惘的混沌中,總感覺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什麼,足以左右我的靈魂。悽楚而悲哀——無法擺脫的陰影就像夜的幕布任憑衝突卻總纏裹的人窒息。其實,也每當此時我才拋撒白天面對光明的一切僞飾,坦然的迴歸真實:淚是小溪,任其四流——
人勸: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老徘徊於沉痛的回憶中,是自暴自棄,是愚蠢的。男兒歷盡坎坷,勇往直前,闖出成績 ,方不枉此世,沉湎痛心又有何益?的確,我既錯了一步,就得靜思而慎行,母親是真的去了,毋庸置疑。記得母親曾給我說過:“你小學初中的獎狀貼滿了牆壁,有三好學生、各科競賽、優秀班幹部……我引以爲豪,一直捨不得剝,這是孃的驕傲,假如你能和小時候一樣爭氣,以後獲得更大的獎狀,當個幹部什麼的,我這輩子就划得來了……“
母親的生命是我的成功和爭氣做養份的,母親去了,我的養料是否繼續創造醞釀?又怎樣輸送給她呢?母親育養了我,育養了我的倔強和愛好,育養了以她的奢望爲堅定信念的人生路標,然而母親已看不到她至愛的 小兒子輝煌的未來了,我走在通向路標的小道上,陽光明媚的`幻影霎然而逝,痛心的清淚模糊了雙眼以致迷濛了心性,我遲疑——甚而動搖了意志,想就頹廢無助之勢躺倒,我的全身顫動着,心靈顫動着——突然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一聲:“別躺,別消沉,站起來向路標奔進,娘曾忍受病痛而苦苦掙扎的最終目的就是讓你爭氣,爲你的娘辛苦了一輩子,爲了改換你的爺爺爸爸修地球的門庭,爲證明你娘生就的兒子並不蠢笨,爲你是男兒,爲你的歧視者,嫉妒者——不論我陰陽異世,你都得照直走你的路,自然規律不可違,遲早而已,假若掙得了氣,娘會知道的,娘會告訴你爺爺爸爸的,會爲你欣喜而坦然的……”
一定是這樣的,因爲別人提起孩兒怎麼怎麼聰明,如何如何能幹,怎麼怎麼與衆不同,如何如何有出息——你總雖謙虛的反說人家孩子好的同時,一臉的自信,自豪,一副迷醉和幸福的樣子。好像我的存在,我的成長,我的一切就是你的靈魂,你的全部,也可以說:我的快樂和健康,成功和幸福牽動的是你的生命,我是你全部的希望,憧憬。而今的割捨你去的毫無反顧,去的突然殘酷,而活着的我該經受如此劇痛的割捨 ,娘啊,孩兒由不得毅力啊!你知道孩兒生性的——感情脆弱,毅力怯懦,多愁善感,癡誠的足以爲情沉淪的——
攜帶沉重的歉疚和愧恨去繼續路標的追尋,去完曾是我們共同的夢想,我知道是多麼的矛盾與坎坷重重,但爲了這份久籤的感情與理智的契約,爲了你自我掙獎狀開始就幻想着的輝煌,也爲了我自從你言傳身教而孕育心底的信念和追求,我得竭力 去走,義無反顧,母親!就讓孩兒這篇無奈的心曲做你一週年祭期的悼文吧!你定會原諒我並且理解兒子不曾略盡孝道的過失吧!
翻出這篇泛黃的日記,我的心抽搐着,蠕動着,不敢再認真較勁自己曾經的無知和輕狂,生活磨盡了我的銳氣,也教會了我隨緣而活,重要的不是時刻糾纏自己曾經的承諾和固執,而是學會在自然法則面前如何記住那珍貴的言傳身教和那份即使千年後的不變的親情 傳承,就讓我的孩子們在瞭解自己父親成長曆程的同時。記住我時刻言傳身教的就是他們祖母大愛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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